一個已棄之人

黃暴小清新,女性主義者,文風囉嗦,最愛James Franco

隔世之愛 17


作為一名刺客,James Barnes習慣安靜和黑暗,這是刻入他殺手血液中的本能。他曾經為了一個任務,呆在海参崴的城市下水道整整3天,昏無天日的下水道,安靜得只聽得到水滴聲。他記得任務完成之後,來接他的叉骨給他帶了眼罩,走出那個他藏身的下水道時,還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他當時心理湧起了一些奇怪的情緒,像是喝了一杯溫水,讓他的四肢沒有那麼麻木。但他回去之後被關了一個星期禁閉,因為他失聯了三天,叉骨找不到他。他們認為他想叛逃。

怎麼可能呢?那時Natasha剛剛才被派到美國,他是拼了命想和她會合。怎麼會逃掉呢?

在任務中冬兵通常不會讓自己有時間思考任務以外的東西,他必須專注,投入。在任務的等待時間,他寧可放空自己。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腦子裡被一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充滿。

但他實在無事可做。他眼前一片黑暗,是絕對黑暗,他把手指放到眼皮前都看不見自己的手。而耳朵也荒廢了很久了,週圍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從沒試過這樣。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試圖掙扎,但他身上並沒有枷鎖,無從掙脫這無形的桎梏。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瞎了,又聾了,然後被關起來。

他的腦海又想起那次的禁閉。

他只被關了3天叉骨就提前放了他。出來的時候還是遮住他的眼和耳。他曾經想過叉骨的確對他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他養育了他,訓練了他,保護了他,教導了他,給了他溫暖;讓他去執行任務,讓他去殺人,把他洗腦,讓他生命中充滿了陽光和鮮血,然後又全部奪走,最後,他放棄了自己讓冬兵殺死他。James因為他變成了冬兵,Natasha讓他變回了James,然後叉骨讓James再次變回了冬兵,並且再也變不回去了。

James Barnes變不回以前那個曾經純真的孩子了,他的人生因為當年在聖彼得堡的孤兒院被叉骨帶走的時候已經永遠改變了。他是一個罪行累累的,破碎不堪的孤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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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個平面上,有點凉,對於生於蘇聯的他來說這個溫度還好,但他不太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躺在一個實體上。他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他甚至不覺得困。實際上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感官感知能力。絕對的黑暗和絕對的寂靜籠罩著他。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但他沒有力氣反抗。他失去了對時間,空間的感知。他像在虛空中漂浮,什麼都感覺不了,什麼都記不起來。

在黑暗中,冬兵瞪大了眼睛,但瞳孔捕捉不到一絲光明。不知過了多久,他努力瞪大的眼睛前面出現了一些片段,一些他曾經做過的任務,一些⋯⋯他殺過的人。

有白髮蒼蒼的老學者,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有笑容滿面的男人,有美貌如花的女人。那些都是他們看見冬兵前的表情,現在他們猙獰著面容,呼號著慘叫,指責著冬兵,他們把鮮血抹到他身上,他們撕扯著,叫喊著。

那都是以前他犯下的罪。

Steve曾一遍又一遍告訴他,那不是你的錯,那不是你的錯。他很困惑。他犯了什麼錯?

對了,Steve在哪裡?

他想起那個溫暖如冬陽的男人,那些品味糟糕的格紋襯衣和套頭T恤,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綁帶鞋。他不總是微笑,有時也會冷冰冰。但他對待James永遠耐心。即使在他還不認識Steve的時候。

Steve真的是世界上最耐心的人了,他覺得就為了這個,Steve應該得一個獎杯什麼的,他想起他懷孕時那數百個日日夜夜,他無論多少次在前一晚趕走Steve,第二天早上當他睜開眼睛,那個金髮男子總會在他床邊守護著,一只手撫摸著他發痛的腹部。那些長久的溫暖和柔軟的陪伴讓冬兵再一次擁有了做James的感覺。

但他不再是James了,他是冬兵。他也不完全是冬兵了,他被這些年的經歷彻底打碎,James Barnes又好,冬兵又好,都已破碎得不成樣子。Steve像是一個魔術師,把這些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放在手心,連最小的碎片都沒有落下;Steve又一片一片拼起來,把他拼成一個完整的人,他不再單單是James Barnes或者冬兵,他是一個全新的人,在心裡早已隨著Natasha的死熄㓕的火又點著了,而且越燒越旺,越燒越暖,足以讓他抵禦寒冬,足以讓他攀過雪山。

足以讓他掙脫黑暗。

他希望當他終於衝破這黑暗寂靜的時候,會有那雙溫暖的手為他遮擋刺眼的光和震耳欲聾的聲。

他掙扎著,他努力著,他什麼都聽不到,但他知道有人在呼喚他,有人在等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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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快把Mr. Rogers叫來。”

他的頭很沈,很冷,全身很痛。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不想睜開眼睛。

“James?”

是那個聲音,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遮住了他的眼睛,抱住他的頭,保護著他,就像他在那個黑暗的夢裡想過的那樣。他感到血液漸漸回到自己的四肢,體溫慢慢回到他的軀體,感官像是斷電已久的電器,他的身體終於開始重新工作了。

“James baby, 你醒了,太好了。” 那個聲音的主人在他有點凉的臉頬上親吻了好幾下,他還有點僵硬,沒辦法回吻,他只是動了動嘴唇,呼出了一口氣。

他回來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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